断袖如伊64
“喏，尝尝。”楚云秀将一碟冰淇淋球放在苏沐橙眼前，“我觉得这里抹茶味道还挺正的。”
苏沐橙道了声谢，挖了一小勺递到楚云秀嘴边。却见楚云秀摇了摇头，她这才后知后觉地看到楚云秀手里的热奶茶：“咦，什么时候你开始喝热奶茶了？”
苏沐橙吃冰淇淋不分冬夏，楚云秀也是一样，奶茶也只偏爱冰的，从不改变。
“特殊时期。再喝冰的我可能今晚要死在场馆里。”楚云秀用吸管戳了戳杯底的珍珠。脑海里却不自主出现了某个爱监督自己特殊时期少喝冰饮的小姑娘。
苏沐橙点点头，不知是在表示对楚云秀的同情，还是对口中美味的认可：“可惜了，我刚看到群里黄少天在找人订外卖——就是我们上次去的那家冰沙店。”
“没事，我也不能再喝了。这一杯的热量估计够呛。”楚云秀扶着暖和的杯壁转了一圈，好似在打量里头的卡路里一样。
“那我今晚吃的时候你可千万别馋。”说着，苏沐橙拿起手机打了几个字回复黄少天，放下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，“哎，昨天怎么回事啊，说说吧。”
“你也好奇这个啊。”不必明说，楚云秀很清楚苏沐橙指的是什么。除了林珩和李华一起走开场的安排，其他没什么值得苏沐橙刻意提起的。
“还说呢，昨天柔柔回酒店可是拉着我问了半天——她昨晚还挺想挑战你这个第一女高手的，只是后来又变了主意。”苏沐橙得空又挖了一勺冰淇淋倒在旁边的布丁上，“微博上很多人在问啊，不过这次你们俱乐部好像没参与进去，热度不高不低的。”
“他们哪会盲目参与进去啊，我们经理估计现在都没弄明白为什么昨天要这么走。”楚云秀提着吸管向上走，挑中一颗珍珠猛地往下一刺，准确地将珍珠困在吸管里。
“你是说，昨晚是你的安排？”苏沐橙有些惊讶，无意识地用勺子一下一下地戳着布丁，一小块冰淇淋在布丁上晃来晃去，险些坠下，“我还以为是你们俱乐部又作妖呢。”
“那能啊，今时不同往日啊。”楚云秀笑了笑，跟商人们谈利益从而迂回达到自己所想，这一招如今她是玩得越来越顺畅了，“好歹我也是盖了章的第一女高手啊。”
“要是现在退役了，谁还记得你是第一女高手啊。”苏沐橙心里的大石头可没因楚云秀这席话而落地，如果昨天是楚云秀自己的主意，那她是怀着怎样的想法做出这样部署的呢。
“要是退役了，谁还在意那些虚名啊。”楚云秀看了杯底一眼，那颗珍珠还在吸管里困着，可怜巴巴地被挤着。
什么时候能变回原本的姿态呢。如果没有人的特意施舍，放它离开。恐怕也就只有在被吸出来的那一刻了。
一瞬的自我，然后泯灭。
她本以为这就是抗争俱乐部高层的唯一做法。她退役，做一颗能自己向上窜的小珍珠，逃离这压得人变形的吸管。
反正剩下的全是奶茶了，随你吸管怎么折腾。李华和姐妹花都在场上，完全没有问题。
“第十赛季的时候我就想过。”
“你想我退了之后，去捡捡我荒废的学业。考得上就去读书，考不上就开家荣耀主题的咖啡馆。趁着咱们黄金一代其他人还没退呢，坑点亲笔签名做福利生意肯定好。这偶尔碰上烟雨主场，就去找李华要张票看看比赛。”
“那是十赛季的事了。”苏沐橙皱着眉看着楚云秀，她的勺子搭在冰淇淋上。她越听越替楚云秀不值，握着勺子的力道不断加重，要把冰淇淋球压瘪了，“现在小林珩来了，姚殊来了，退役不再是唯一解法。上次我去蓝雨打比赛还听见文州夸呢，说你们的阵容很不错。”
“可退役还是最优解法。如果不退，我和李华必须在场，牧师在场，有一个位置要在小珩和可怡之间二选一。”楚云秀顿了顿，她双手放在杯壁上，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，“三个位置固定是所有战队的共性。可是第四个位置的半固定，限制了烟雨太多的可能性。”
“这样的烟雨，太容易被摸透了。”
苏沐橙张了张嘴唇没能说出什么反驳的话来，她看着对面猛吸了几口奶茶的楚云秀：“那也不是非要退役啊······”
“嗯，我没想好呢，还在考虑。你别担心。”楚云秀笑了笑，安慰地答了一句，“还有好几个月呢，指不定我哪天就觉得还是放不下荣耀，决心要留在烟雨继续当个‘祸害’。”
苏沐橙其实不觉得退役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，对于她来说，只要楚云秀做出决定后开心不后悔，她就会全力支持好友的决定。因此她也没在这个话题上多停留：“祸害吗......原来我们黄金一代已经到了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啦。”
“说个笑话就是，我们黄金一代已经走过了自己的黄金时期啦。”楚云秀晃着吸管搅了搅，杯底的珍珠随着她起舞，“除了文州那个大奇葩。”
“大家都在给自己的战队铺路啊。队里好像都有不错的新人了。”苏沐橙接道。若是以前，这些肯定不会在她考虑范畴内，她只管策应好叶修就是。可现在不同了，她是兴欣的队长。
“说的像你没有一样。已经有好几场比赛是那个乔一帆指挥的吧。擂台赛也完全变成了新人们的练习场。偶尔就留唐柔或是方锐守擂，守不下来就算了，反正先保证好个人赛的三分。”楚云秀撇了撇嘴，她心里对每支队伍这赛季的表现都有数。在有心留意下，兴欣的情况更是了如指掌。
“那都是打名额队时的安排。”苏沐橙辩解了一句，似乎只要证明没有在安排退役后的事情，就可以不必老去一样。
楚云秀也不去拆穿苏沐橙的嘴硬：“明天不是打他们新秀队吗，你可以留意一下那个郭少。神奇的枪炮师。”
“哦，对了。”楚云秀猛地一松手，珍珠落定在杯底，徒留漩涡在转着，“我们两个打次配合，推周泽楷和孙翔两个上团队赛呗。”
职业选手们对这第三天表演性质的比赛向来不放在心上。大多都是想捡个轻松的活随便打打就过去了。
团队赛这个部分耗费精力太多，绝对是大多职业选手敬而远之的。
“好。依他们两个性子，估计不难。”苏沐橙爽快地答应下来，随后又想到了什么，笑得有些狡黠，“也是呢，小林珩是队长。和姚殊又是一对不错的搭档。一定会在团队赛上出场吧。真是费尽心思啊。”
楚云秀扭头掩嘴咳了两声，避开苏沐橙打趣的眼神。
这两人真是。一个利用新秀挑战赛支开楚云秀和白姣姣来询问内情，一个又利用团队赛来进行训练。
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。
“不过你提醒我了。明天有点糟糕啊。”苏沐橙笑够了也没有揪着不放，一勺将冰淇淋和布丁一起挖起，有些郁闷，“两场比赛呢。”
“是啊，入场时间还提前了一个半小时。场馆附近又没什么好吃的，跑太远又怕迟到。”楚云秀点点头，跟着抱怨了几句，“不如明天去看场电影？然后溜达溜达随便吃点就可以去场馆了。”
“好啊，那我找找有什么......”苏沐橙话没说完就被一串铃声给打断了。
“嘿，这回算是巧了。”屏幕上是那串熟悉但一直没被楚云秀接到的电话号码。
“喂？”
“你好，是楚云秀吗？”听着电话那头用不太标准的中文一字一顿地念出她的名字，有些滑稽，但楚云秀笑不出来。
知道她的名字，非常年轻的男音，中文又不太标准。楚云秀立刻想到了最近那个让她“嫉妒”的名字。
果然，楚云秀听见那个人继续慢慢地说道：“我是艾伦，林珩的弟弟。”
一瞬间她对这个电话的困扰就解开了。为什么这个电话总是完美错开她能使用手机的时间。
用餐时间和晚上，这些她不用训练的时间，艾伦和林珩向来是一起的。至于深夜，又太过唐突。
唯一的时间也就是趁着课间打电话，只可惜她的训练没有“课间”这一说。
“抱歉，我从妈妈那里要到了你的手机号。可能有些突然，但我实在是有些想问的。”电话那头艾伦还在说着。
楚云秀应了一声，等待着艾伦的下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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